“母亲,女儿和祖母说过苏府名帖的事儿,祖母同意女儿去苏府的吃席了。”江姜笑吟吟向萧婉解释着。
“母亲同意了。”萧婉不可置信的看向苏宁氏,要去的可是苏府啊。
苏宁氏道:“去吧!不过去一趟席面,算不上什么要紧的。”
满心担忧江姜声音与苏止韵声音不一样的苏止安,在西苑院子里见到她,亲耳听到她的声音后,就再未言语过。
他当下心里对江姜除了佩服,就是佩服。声音都能变得和自己妹妹苏止韵的声音几乎没什么差别!这会儿祖母苏宁氏向着她,有什么好吃惊的。
就像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已经多次被刷新认知,苏止安自然也转过了弯。江姜在知晓苏府与首辅府关系的情况下,还接下了苏府名帖,自是有办法善后的。
苏宁氏眸光看向手边青烟袅娜的香炉,陷入了对当年的回忆,娓娓道:“这些年,都不曾与你们说过苏府的事儿,我只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只要再是不与那些人往来,日子过下去,过得红火,就是了。”
“现下韵姐儿要去苏府吃席,便是与你们说说当年的事儿,听了多有些防范的心思,也是好的。”苏宁氏看了几人,略是思索后,道:“当年我是怀着启哥儿入府的,苏府老太君,是个偏听偏信又极好面子的人。不知是何处传出的流言,说我腹中的孩儿,并不是启哥儿父亲的。”
“此事闹了一阵风波,启哥儿父亲极力的澄清,才算是平复下来。苏老太君嘴上虽未言语什么,但她心上始终有道坎,怀疑启哥儿这个孙子的身世。”
“那时苏家正是鼎盛,我与启哥儿却不受待见。就在启哥儿打算参加科考前一年,启哥儿的父亲意外去世,启哥儿又染了伤寒。”
“苏陈氏为人尖酸,拿准了老太君心思,坚持称要分家。其实就是找个由头,将我与病着的启哥儿赶出府。”
“我苦苦哀求苏府老太君,她却冷眼旁观,默认了。苏陈氏随便给了些银钱,就将我和启哥儿赶出了苏府。银子不多,都花销给启哥儿治病抓药去了,眼见银子快要用尽,启哥儿的病却不见好转。到最后无钱医治,生生是他命不该绝,才扛了过来。”
说到此处,她微微红了眼眶,饱经风霜的面上少见有几分凄婉。亦或是,回忆起那时候以为要失去儿子的痛,实在难以控制情绪。
萧婉嫁给苏启,只是知晓首辅府与苏府不对付,今日听得缘由,算是明白了苏宁氏的坚持。想到她心目中一向以来意气风发的夫君,还有如此凄凉的过往,她心中不禁有些难受。
若是换作她的性子,才不会与苏府相安无事这么些年!
苏宁氏顿了顿,幽幽叹息一声,整理了情绪,接着道:“这也就是,为何后来启哥儿官途顺畅,苏府再来示好,我将苏府的人拒之门外的缘由。也是多年来,为何不与苏府再有往来的缘由。”
“母亲,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萧婉劝了苏宁氏,而后转开话头,对江姜道:“今次你接了苏府名帖的事,惹得祖母又想起那些伤心事儿,可是知道错了?”
江姜起身,朝着苏宁氏福礼道:“祖母,孙女知错了。”
“好了,这些事说出来,心上倒是舒坦许多。”苏宁氏面上悲色散去,恢复了慈祥笑意,“祖母怎么会舍得怪罪我的乖孙女呢,只是人上了年纪,再是想起过往的事,有些伤怀罢了。大娘子你也莫要再苛责她。”
“安哥儿,明日你陪着韵姐儿一道去,可不能让她受了欺负!”她接着点名苏止安与江姜一道去。
苏止安看了江姜。这,谁护着谁还不一定罢。他迟疑着应了道:“是,祖母。”
岳肴楼,魏伯府马车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