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首藏头诗,彷佛小学生写的,倒不如说是小学生写的,章法毫无门外有人轻叩,乌蔓收起表情,往椅背懒洋洋一搭:“进来吧。”

    门把转动,化妆师提着一大箱工具盒毕恭毕敬走进来,没抬头就连声称赞:“蔓姐,您素颜这个状态也太好了,都不用怎么打粉底。”

    一边说着,却在上妆时特意在眼周盖厚了一层,差点将她眼头下的小痣一并盖住。乌蔓眉间一蹙,化妆师似乎感觉到她无形的焦躁,大气也不敢喘。

    树会长年轮,人会长皱纹,这是最自然不过的生态规律。但是对女明星而言,却好像是触目惊心的稀奇事。

    哪怕出道十一年,岁月只是大发慈悲地在她眼尾留下了一道不痛不痒的纹路,但终究和二十岁时的少女模样有了落差。

    女明星是不允许变老的。

    乌蔓闭着眼睛,焦躁感还没打散,更烦闷的事儿就找上门来。助理薇薇拿着刚从服装间拍的照片回来,上面挂着两条非常相像的高定礼服。

    “一条是您的我刚去拿去烫,另一条……是何慧语的。”

    化妆间一片窒息的沉默,乌蔓掀开眼皮看了眼照片,又闭上了。

    薇薇从化妆镜里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硬着头皮说:“我刚联系了一些品牌,现在还能借到并且赶在颁奖礼开始前送到的都是过季款了……您看怎么办?”

    毫无疑问,穿过季款会被嘲。但撞衫就不一定,要么艳压另一方漂亮完胜,要么被嘲得更加体无完肤。端看谁更舍得砸钱买通稿。

    然而今天是金像奖的颁奖典礼现场,撞衫关乎的不仅仅是红毯,更是鹿死谁手的奖项。她和何慧语一同入围了今年的最佳女演员,这剑拔弩张的意味就更明显了。要是输了可不止被发通稿群嘲那么简单,未来几年都别想抬头。

    乌蔓下意识地抠着指甲,一阵钻心的疼痛,小指的长指甲被抠折了。

    “把烫好的礼服拿回来,我穿。”

    不过是你死我活的赌局,谁怕谁?

    她面不改色地把小指甲连根掰干净,好像指甲不是连着肉而是石头。

    离正式走红毯还有半小时,乌蔓支退了人,拐到厕所最后一个隔间锁上门。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苏烟,不点火,只是虚虚地咬在唇边,盯着没有窗户的天花板发呆,不时掏出手机看两眼,一直有消息进来,但微信置顶却一直很安静。

    厕所外又进来两人,一人挑了一个隔间小解,还互相说着话。

    “你看见没乌蔓和何慧语那衣服?腥风血雨预定了。”

    “当然看见了!后台都传遍了就等着一会儿看戏呢。你说今晚最佳女主角会是谁啊?”

    “论演技我肯定站何慧语咯。论别的那就不好说了。”

    “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