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沉说话的声音不算小,司机听见了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习以为常地把挡风板降下来,后座的空间被完全隔开。
顾西沉跪在车上,低垂着头,呼吸声稍显急促。
阮凉月酒喝得有点多,当时没觉得有什么,没想到后劲那么大,她的头晕乎乎的,眼神聚焦到顾西沉的头顶,他的头发软得不像话,抓上去,不仅舒服还解压,对她来说诱惑力惊人。
阮凉月想到刚刚被挣扎开的手,心里竟然有点堵得慌,知道顾西沉此刻害怕她的触碰,仍然报复性地往顾西沉的头上抓,成功感受到手下人的颤动,唇角勾起来,冷声说:“不许动。”
顾西沉闻言身体僵直,不敢反抗。
酒精上脑,阮凉月此时没了顾忌,顺着自己的心意,从头顶到后脑勺摸了一个遍。甚至还颇有闲情地夹起一束头发绕着手指打圈,等她意犹未尽地收回手,顾西沉的头发一簇一簇地竖起,看起来又呆又傻。
顾西沉被揉得烦躁,主动出声,“主人。”
方才在宴会听了顾西沉撒娇,现下阮凉月听他说什么都带着滤镜,总觉得顾西沉的尾音拖得那么长还是在和她撒娇,可他明明很紧张。
阮凉月觉得自己有点坏,她突然就想看顾西沉面对她手足无措,战战兢兢地样子,想象一下,顾西沉眼眸湿漉漉的,被她逼的眼角通红,想要拉拉她的衣角吸引她的注意力,可又不敢,手只能抬起又放下,最后话不成句地祈求她。
她想欺负他。
阮凉月脚下试探了下车上铺就毛毯的厚度,还算柔软,没有立即叫顾西沉起来,故意装作听不懂顾西沉的意思,“嗯?”
顾西沉不喜欢每次都和小孩子一样和阮凉月认错,说他错在哪儿,还得说一些保证的话,太屈辱了,可阮凉月是这样要求的,此刻还逼着自己再说一遍,他忍了忍,“主人,是我错了,我方才在宴会上,”
看他不情不愿,阮凉月又诡异地心软了,她打开窗户,凉风吹到脸上,精神了一些,一定是酒精的锅,要不然她才不会产生有那么坏的想法。
阮凉月揉了揉太阳穴,温和地问:“出格的举动是指?”
顾西沉始终低着头,令人看不见表情,“不该用那样的语气对主人说话,也不该说那样的话。”
阮凉月疑惑地说:“可你说那些话不是为了维护吗?我要是因为这个罚你,是为了你以后在外面都不维护我吗?”
“不,不是。”顾西沉说,“我会一直维护主人的。只是那样的语气不该对着主人。”
“哦?”阮凉月整好以暇地问,“那样的语气是哪样的语气?”
顾西沉罕见地犹疑。
阮凉月微微弯了身体,催促道:“告诉我。”
“是,是任性蛮不讲理的语气,这样说话非常不尊重主人。”
“哦。”阮凉月说,“尊重的表现有很多种,在我这儿,其中的一个表现就是对我言而有信,你答应过我不会叫我主人,不会向我下跪,你一个都没做到。”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