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乃二月二十七,是这景行书院此次特例放假之日,也是今年的也春闱始起之日。
云缈山茫,林沉径长,草寂寂。
聆木轩内,杏花微绽,花似白玉,香如晨露,枝遥递。
“这个时辰,我四叔怕是都入场了。”顾霁光边收拾东西,边开口道。
许是因为在景行书院已住了大半月的缘故。顾霁光此时收拾起东西来,倒也有模有样的。
裴易章闻言一顿,停下手中动作,疑惑着开了口“你是说……顾四叔今年要参加会试?”
“嗯,许是我爹回京劝动了四叔?但也或许是四叔自己想明白了。”顾霁光有些不可置否。
听及此,裴易章一笑,赞同道“也是,顾四叔毕竟是当年十六岁就中了解元的人。怎么着,也该去试试会试才是。”
“可做官有什么好的?”顾霁光嘟囔着开了口。
裴易章闻言一乐,笑了,问道“有什么好的?你今日所食,所用,所花,哪一样不是出自你祖父,父亲的俸禄?又哪一样不是出自你祖上世积?”
“再者,你出门去,哪个不尊称你一声顾大公子?不卖你的面子?”裴易章又继续笑着开了口。
说话间,裴易章已是理好了东西,停下了手中动作。
随即便施施然地坐在自己的床上,隔着被拉开的墨竹围屏,眯着眼,唇畔含笑地望向了还在收拾的顾霁光。
“我……”一时间,顾霁光竟有些语噎。
见这顾小秃怕是又要钻牛角了,裴易章又将话题一岔“话又说回来,顾四叔可是在朝中看好了哪个位置?”
顾霁光闻言一顿,抬头望向裴易章,似是不明,“虽则我也相信三甲之一,必是我四叔的囊中之物,可……做什么官儿不是一向由陛下任定的么?”
裴易章听罢一叹,才开口道“谁人不知陛下一向特宠你顾家,又有谁人不知你家顾四叔虽只是举人之身,却常被今上以谕唤入宫中叙聊?”
“这做什么,许什么官儿,还不是顾四叔一个请旨的事儿?”
语毕,裴易章才起身轻弹了弹衣服上因坐下而起的褶皱,拿起收拾好的轻便行李,准备出门。
“那也不可能……”顾霁光听罢挠了挠头,喃喃道。
裴易章见状又是一笑,罢,是他这话岔错了。
于是便拎着包袱,走了过去,抬手轻拍了拍顾霁光的肩,道“待你定好踏青时日,来平泽街那个挂了裴府的小宅子寻我便是。”
说罢,裴易章便缓步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