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晋裕王朱术桂死的冤不冤,崇祯却表示无所谓,因为那份东厂呈给崇祯的关于山西赈灾粮食腐败官员名单中,身为番王的晋裕王朱术桂赫然在列,而且是仅次于山西巡抚唐之亚的第二大人物。然而这却不是那份名单上最令崇祯心惊的地方,最令崇祯心惊的是山西大同总兵王普竟然也名列其中。虽然王普没有直接参与贪墨赈灾粮食,然而那些被贪墨的赈灾粮食,却最终由山西各粮商汇集于大同总兵王普处,由王普私下开关送出大同,准备在皇太极由呼和浩特返回辽东时一并带走。这也是为什么崇祯相信锦衣卫呈报的皇太极会从宣府返回辽东的原因。
崇祯五年七月初二,太原城中山西巡抚衙门前,整整一天都在处决太原府各地的大小官员,这些官员没有一个不是因为在赈济粮食上动过手脚的。再加上谋反的晋裕王朱术桂满门,直杀的是人头滚滚。虽然血腥,但是看热闹的百姓却连连叫好,这些官员每日作威作福,对朝廷下发的赈灾粮食上下其手,层层盘剥,致使难民食不果腹。
听说这次是皇帝亲自私访,将这些官员全部处决,并且严令要加大赈济力度,每日所施之粥必须要能记住筷子为标准,并且朝廷会再从国库中拿出一百万石粮食用于赈灾,这下这些难民就不会再有饥饿致死的情况发生了。并且那些识字的人都说了,城门何处已经贴出了告示,说朝廷会重新丈量土地,并且重新分配土地给百姓,就连已经从贼的百姓,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的都可以回乡重新分配土地。而且朝廷还派出人员在各地兴修水利,多挖水井,保障农田灌溉,还要分给百姓耕牛和那种叫地瓜的秧苗和各类种子。这下百姓们更是感念皇帝陛下的恩德,很多人已经开始报名,参加官府组织的兴修水利工程的劳作。并且官府的告示已经承诺,只要参加兴修水利,便可以得到一日三餐。
其实中国的老百姓从古至今都是要求很简单的,只要能够保证一日三餐不饿肚子,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他们就不会豁出命去起来造反。现在朝廷,也可以说是崇祯皇帝给了他们一个可以过上这种生活的希望,并且加大了赈灾力度,他们自然不会再去造反。据说那些在山西攻城略地的反贼军中已经开始出现大批的逃兵,致使高迎祥,张献忠等不得已只能收拢部队,龟缩在各处,不敢轻易动弹,即使如此,还是经常有士卒逃跑回乡。
出了太原城的崇祯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拒绝了曹文诏和贺人龙等人要求打出皇帝仪仗的请求后,崇祯一身亮银盔甲的骑在那匹神骏的战马之上,左右都是皇家陆军的骑兵层层保护。经过十日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在七月十三这一天傍晚,大军行进到了大同城下。
赶到城下的崇祯,让曹文诏和王承恩带着自己的印信,进入大同城中的。坐镇大同的曹变蛟得到崇祯一行人赶到的消息后,分别通知大同知府及大同总兵等大同官员,出城迎接皇帝圣驾。
崇祯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大小官员,轻轻说道:“众位爱卿都平身吧。”众人起身后,大同知府张天成躬身说道:“请陛下移驾大同城内,是否可在微臣府衙安歇?”崇祯却摆摆手道:“不必了,今晚朕就在城外军营之中将就一宿吧,爱卿等也不用为了朕折腾了。”张天成还想继续劝说一下,崇祯却不给他机会,说道:“好了,今日就这样吧,众爱卿请回吧,曹变蛟留下,朕有话要问。”
众官员只得跪谢离开,待众人都离开以后,崇祯才对曹变蛟说道:“曹爱卿离开京营,来到大同,可还习惯?”曹变蛟闻言受宠若惊的回答道:“回圣上,末将一心报国,纵使刀山火海亦无所畏惧,圣上安排末将去哪里,末将便去哪里。”崇祯闻言哈哈笑道:“你那叔父曹文诏还说你是一个粗人,不会应承,朕看却不是这样吧。”曹变蛟脸色一红,不好意思的笑着。
崇祯见曹变蛟如此,也不玩笑了,道:“曹爱卿对大同总兵王普如何看?”曹变蛟心下一凛不知崇祯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能默不作声,曹文诏一见自己侄儿如此,便怒声道:“圣上问你话,你如实回答便是,怎敢不声不响?”崇祯却摆手制止曹文诏道:“爱卿莫要如此,曹变蛟,朕问你的话,你只要如实回答便可,朕不会怪你。”
曹变蛟这才说道:“启禀圣上,末将到大同时日尚短,然末将看那王普,依仗手中掌握着的重兵,骄横跋扈横行大同,末将隐隐感觉此人似乎有暗通后金之意。”曹文诏闻言脸色一变,看向崇祯,崇祯却不以为意,淡淡的问曹变蛟道:“曹爱卿是如何看出来的?可不要冤枉了王总兵。”曹变蛟心下一横,说道:“启禀圣上,末将因为来大同不久,而那王普在大同经营数年之久,是以很多军务只要王普不出格,都是以王普为主,末将将精力都放在防御蒙古和剿灭流寇之上。只是十几日前,末将发现一批粮草经过王普授意,被私自当初大同关外,去向不明,末将正在追查此事,是以末将才怀疑王普有私通后金之嫌,却并不敢肯定。”崇祯点点头,笑道:“曹爱卿说的不错,朕有东厂密报,也说有一批本来是用于赈灾的粮食被山西各地官员盘剥以后,经由山西各地粮商之手,从大同出关,流向后金,曹爱卿所言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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