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仙儿厚颜无耻地说出要关山月分燕窝给她娘吃,关山月忍不住就要开口驳回。陶萱苏按住嫂嫂,示意她安心吃燕窝,让她来对付这对毫无底线的母女。
陶萱苏将目光从陶仙儿脸上转到张氏脸上,这对母女长得还真像,都是瓜子脸樱桃唇。陶萱苏挑了挑眉,道:“除了燕窝,还有什么想要的?一并都说出来。”
这么挑开了说,张氏倒不好明目张胆地讲出自己想要燕窝、想要蜂蜜,想要一日三餐都和关山月吃一样的膳食,最好江邻能来给她一并安胎。
桌子底下,张氏轻轻踢了一脚陶仙儿。陶仙儿正在拨弄碗盘里干巴巴的鸡肉,旋即会意,抬头盯着慢慢吃燕窝的关山月,道:“这么一碗燕窝,嫂嫂未必吃得完,匀一些给我娘,也不是多大的事。再不然,你们多买一些就是。大不了就照着两个人的份做每日的膳食,一份送到正院给嫂嫂吃,一份送到北院给我娘吃。到时候家里生出两个大胖小子,岂不皆大欢喜?”
凭张氏母女从前的所作所为,能说出这番话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要不是张氏虐|待,陶令闻怎会十三岁就悄悄地远走参军?从前张氏母女对陶萱苏任打任骂,如今要来求她,连基本的跪拜之礼都未做到,还敢狮子大开口?
陶萱苏漫不经心地摸着袖口的米珠,冷笑一声,问道:“陶仙儿,你就这么盼着你娘生个儿子吗?”
陶仙儿没有和陶萱苏对视,她总觉得陶萱苏不如以前好欺负,从她哥哥成为威震八方的将军后,她就变得趾高气昂、不可一世。陶仙儿做梦都希望陶令闻是她的亲哥哥,将她当成掌上明珠来宠,可偏偏是陶萱苏走了这个狗屎运。
陶萱苏喝了一口茶解解渴,方道:“你娘要是真的生了儿子,钱财都会留给你弟弟。到时候你的嫁妆能有几分?你还能嫁得好人家吗?”
陶仙儿眸色一震,看了眼张氏。她本以为陶萱苏嫁给瞎子恭王,这三天一定是受苦受难、心灰意冷,没想到今日一见,竟然气色比从前还好,不仅不抱怨,还隐隐透着得意高贵之态。这更让陶仙儿心里不舒坦,恨不得踩到她头上,泼她一身冷水。
张氏对陶仙儿摇摇头,道:“萱苏,你不用挑拨离间。仙儿的嫁妆早就备好的。”
陶萱苏撩起眼皮,含着询问的神色看了一眼陶奇,道:“爹,仙儿还未定下人家,嫁妆就备好了。我呢?我嫁去恭王府,你可有给我一分一毫?我娘留下的首饰也被你们吞得一干二净。”
陶奇心虚道:“你哥哥嫂嫂给你备的嫁妆那么多,何必在意我这边的那一点点?”
那不一样!哥哥是哥哥,哥哥就算不准备,我也不会说什么。可你是我爹啊!
若是寻常女子听到亲爹说这样的话,就要忍不住落泪。陶萱苏上辈子就知道爹的偏心,此时只觉得心。有爹如斯,不如没有。
张氏为了利益愿意稍稍示弱,但见陶萱苏咄咄逼人,终究憋不住火爆脾气,道:“今天恭王妃大驾光临,是为了吵嘴的吗?如今陶府双喜临门,咱们应该和和气气,想法子安然无恙地诞下孩子,给陶家传宗接代。至于其他的仇怨都应当往后再说。”
这么一说,倒显得她知书识礼,不愧是京城中颠倒黑白第一人。
张氏继续苦口婆心地道:“萱苏,你娘早逝,我和你爹拉扯你和你哥长大不容易……”
“我哥可不是你们拉扯大的!我娘走了半年,我哥受不了被你们整日欺凌,就去参军了。你们不记得从前把他关在小柴房,不让他吃饭?不记得打得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我可都记着呢!我哥是吃尽了苦头,才有今天的成就。现在你们想来讨好哥哥嫂嫂了?也不想想你们配不配!”
陶萱苏不愿忍,干脆今天把话说明白,免得她们以为一两句虚情假意的话就可以让别人原谅宽恕。
张氏心想:从前你娘就欺负我,现在她死了,你又来膈应我。你们母女俩还真是一样的贱胚子。
“我们不也是为了你们兄妹俩好吗?那时候你们不听话,整天喊亲娘,我没办法,教训两句。也多亏了我,不然你哥能有今天的成就?”张氏放下筷子,瞅着陶萱苏道:“你总是我们拉扯大的。今天你回门,恭王送了足足五个箱子的赏礼。你不喜欢我这个继母,我就罢了,可是你爹是你亲爹,这五箱赏礼总该有三份是他的!”
呵!原来不仅想要嫂子的膳食,还贪图恭王的回礼。
在旁的盛嬷嬷见识了张氏母女的贪婪卑劣,不过这种人她见怪不怪。她意识到该自己说句话,为王妃讨回公道,便道:“陶夫人这就说错了。这些赏礼是王爷给王妃的,王妃要怎么分配便怎么分配,可由不得旁人插嘴。否则恭王那,老奴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