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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名赫赫的长安镇武司,自建成以来的一百五十余年历史中,只遭遇过唯一一次惨败,不,那也不能仅仅说是单方面的惨败,因为真武殿的损失,不比他们少多少。
这么多年来,以无数犯禁武人的鲜血与性命浇筑起来的巨大牌匾,远远望去,竟是那般的威武霸气,哪怕只是站在门前,便让人感觉到了一种足以让来者变得小心翼翼的可怕压力。
重回长安镇武司,李轻尘并未因如今三品入境的修为而沾沾自喜,或是骄傲自满,反倒是依旧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老老实实地自报家门,表明来意道:“幽州李轻尘,求见长安镇武司裴旻裴大人!”
话音刚落,便有二人施展轻功,飞身赶来,却是两位李轻尘从未见过的中年男子,在落地之后,面露疑色,问道:“李轻尘?可是那曾参加过武道会的李轻尘?”
没曾想,这参加一次大洛武道会还有这等用处,名声这玩意儿嘛,自然是有好处的,李轻尘赶忙点头道:“正是在下,劳烦二位代为通传一声,在下有急事,需求见裴大人当面说清。”
来者其中一人将眼珠子一转,不阴不阳地道:“裴大人公务繁忙,如无要事,怎可随意打扰,我看你不如先将你的事,说与我们听听,不然,恐怕我二人是不能让你擅闯。”
李轻尘闻言,眉头微蹙,虽有不悦,却依旧耐心地解释道:“确实是要事,事关重大,在下又岂有瞒骗二位大人的道理,还望二位能够行此举手之劳,代为通传,轻尘今日便算承了二位大人的情了。”
那人听了,立马道:“哎哟,我可承不起你的情,我听说,你可是被那襄州镇武司到处通缉的重犯,跟你攀交情,我们岂不是也要被牵连?你倒想得美,我看呀,还是让我们擒下你,换取一份功劳来得实在。”
李轻尘听到这,才总算明白,这二人根本就是在故意为难自己,不过一想到襄州镇武司的通缉令,他也能够理解,毕竟自己现在可是要犯,的确不值得让他们为自己通融,人之常情而已。
不过,这次他之所以一定要来长安,的确是有要事的,第一,他要将幽州镇武司的事向裴旻和盘托出,先前之所以不敢,是因为自身修为太低,在明知长安可能存在幕后黑手的情况下,自然不敢轻易抖露,甚至连身份也要隐藏,可如今自己已是三品入境的修为,自保应该足够,是时候将此事揭露了,第二,则是要与沈剑心合计一番,该如何救回无心,这两件事他下定决心都要办成,自然不可能被这两个泼皮无赖给拦住。
李轻尘抬起头,沉声道:“看来,两位今天是一定要挡我的路了。”
那人毫不客气地道:“哼,拦你又如何?你小子身负命案,而我二人如今身为长安镇武司的武侯,职责所在,本就该一见面便将你拿下,此事合情合理,你若敢动手,那更是罪加一等,怎么样,李轻尘,你自己考虑清楚要不要束手就擒!”
李轻尘深吸了一口气,心知如果不将事情闹大,根本就进不得长安镇武司的大门,正欲出手的瞬间,却听得一声惨叫响起,转头一看,身边的少女已经一记手刀先砍倒一人,而另外一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脚正面踢在了下腹上。
少女在经过了敖烈这等绝世高手一旬的针对性训练后,对于出手力度的拿捏,如今已是登峰造极,这一脚没有踢飞对方,而是将自身劲道给完地透了进去。
下丹田处挨了这沉重的一击,霎时间五脏六腑都好似被搅在了一起,这人连站都站不稳了,立马跪倒在地,满脸涨红,鼻涕眼泪一并流出,只是抱着肚子,伏在地上,哼唧不止,看起来份外狼狈。
这二人都是自上次长安一战后,从各世家直接选拔加入长安镇武司中任职,盖因当朝国舅爷杨钊蒲已经在长安扶持起了一座新衙门,现正与长安镇武司针锋相对,双方合作,既是无奈之举,也是大势所趋,只不过这二人都是世家子弟出身,虽然修为是四品巅峰的层次,也算一方高手,可未经实战,其实战斗力并不高,少女就算未尽敖烈的特训,也能轻松解决这二人,更何况是现在了。
可别忘了,她当初杀那些真武殿的星徒,就如屠鸡宰狗一般随意,甚至连天赐武命的力量都不需要借助,随随便便的一招一式,都可取人性命。
李轻尘见状,只是无奈地道:“三三,你,唉,下次下手轻点,他们毕竟不是我,不禁打的。”
李三三闻言,只是绷着脸,轻哼道:“我已经留手了。”
瘫倒在地的那人,好容易才终于缓了一口气,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二人,威胁道:“大,大胆,你,你们竟敢袭击武侯,你们死定了,死定了!”
李轻尘闻言,蹲下身,一把揪起了这处处为难自己的中年男子,冷笑道:“瞧清楚点,现在你的命就握在我手上,我就算会死,也只会死你后面,你刚才不是说,我是襄州镇武司通缉的重犯么,那你知道我当时做了什么吗,让我告诉你吧,那一天,我把那王八蛋一寸一寸地烧成了灰,当时他惨叫了得有足足半个时辰才死,你不信的话,要不要也试试?”
看着近在咫尺的熊熊烈焰,那人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对比他们这些这辈子别说是杀人了,可能连动手都没有几次的“和平”武人来说,像李轻尘这种在少年时期就犯下重案乃至于被一整座镇武司下令通缉的,那是真真正正的怪物,往常或许还可能引为笑谈与朋友闲聊,可如今见到了正主,只觉得这少年简直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