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芝芝是失魂落魄的离开许岚秋的闺房的,就连身后的纤儿喊她,亦是没有半点回应。
纤儿有些担心:“瞧她这模样,定是守不住事的,万一怀恨在心,将事情透露出去了怎么办。”
许岚秋摇了摇头,点着桌子笑话纤儿:“你啊,就这这般瞎操心,再这般皱眉下去,生出皱纹不好看了可怎么办?”
看着许岚秋一点也不紧张的模样,纤儿也放松了下来,不自觉害羞道:“姑娘,您又笑话奴婢,我这不是替您担心的吗?”
“是是是,我家纤儿最贴心了!”眼看又要将人惹恼,许岚秋当即投降,放下架子哄道,“快过来让姑娘我看看膝盖,方才那一跪可是磕瓷实了,疼不疼?”
若是在平常,这种微不足道的规矩,许岚秋自是能省则省,断不会起个早还要折腾自己的丫鬟,方才纤儿的文安,也不过是为了敲打柳芝芝,特意这么做的。
至于柳芝芝回去后,会不会将自己的秘密宣扬出去,许岚秋却是半点也不担心。
这出身低微的姑娘,早就被富贵与权力迷了眼,一心想着成为真正的主子。她既然想过人上人的生活,便断不会自绝后路,将自己名义上的大小姐许岚秋毁了。
“且看着吧,她今后定会老实了。”许岚秋捏了把纤儿的脸,心情大好的伸了个拦腰,叫上红雪一道,准备出门,“吩咐下去,柳芝芝该做什么事情,便直接交给她做去便是,不必惯着她。”
都是一样的下人,没有谁比谁高贵的理。
柳芝芝果真如许岚秋所说,歇了一天缓过神之后,便老实了下来,最先是不再随意指使下人,后来纤儿将扫帚递给她的时候,柳芝芝也只是变了变脸色,最后什么也没说,愤愤地接了过去扫撒院子。
解决完园子里的下人,许岚秋也将精力转到了自己手上的事情上。
明面上,她乖乖顺顺的伺候主院里的柳氏,顺便与许岚沁姐妹情深的交心,无事之时便呆在清平园的书房看书练字,为老夫人祈福抄写经文,宁国公府上下谁遇上了都要赞一声良孝。
而实际上,她没少暗地里向柳氏院中的嬷嬷们打探姜姨娘的现状,顺便查看姜姨娘身边的丫鬟嬷嬷。
赵玄璘被裕王府上的琐事缠身,不能帮着查看姜姨娘母家之人,许岚秋也不着急,只道现今要比的,便是谁能沉下气。
丽人坊的牌匾已然定好,更换之事也提上了行程,许衍将丽人坊的事宜交给许岚秋来帮衬,那合伙人的请帖自是交到了清平园。
成衣坊更名一事可大可小,之事此前的成衣坊生意一直不景气,梁景元想着乘此机会,将丽人坊的名声打出去,便以新店开张的规格,大张旗鼓的操办了一番。
既是大办,作为合伙人的宁国公府自是要有话事人到场,许岚秋原想着将事情交给许衍自己去操办,许衍却是一点都不想去。
“秋儿啊,你看我这公事缠身,实在推脱不开,你既然帮着父亲管那成衣坊,自是说得上话的。”许衍搓了搓手,露出自以为和善的笑,不容拒绝道,“再说了,梁公子都已经将请帖交给清平园了,邀请的显然是你。我一个大老爷们,对女人衣裳了解的也不多,去了也是添乱,还是秋儿你去吧,就当是为父亲分忧了。”
开玩笑,去了那成衣坊,对上了又是那些只会叽叽喳喳念叨的勋贵夫人,懂些事的还好,不会但这自己的面说些什么,那些个嘴碎的,却是三句不离宁国公府的没落,“关心”自己先前的失魂症状,只差直接将嘲笑宁国公府及许衍写在面上。
许衍虽耽于美色,却还是要脸的,自然不愿意上赶着被人笑话。再说了,有这么个闲工夫,去清韵院点一两个姑娘喝上一壶花酒,岂不美哉?
许岚秋将许衍的急色看在眼里,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自己这三弟算是彻底没救了。不过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届时宁国公府没落,也不知他会不会后悔自己现下的糊涂。
想到这里,许岚秋便没了与他虚与委蛇的欲望,起身理了理裙摆便要告辞:“既然父亲信任秋儿,秋儿也不好让您失望,这便回清平园准备一二,也不至于当日乱了阵脚。秋儿不叨扰父亲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