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禹,”云汐蓦然出声打断他,愤怒地说道,“这是妇人之仁,以为交出兵权,把皇位让给轩辕弘,他就会放过我吗?不,他不但不会放过我,亦不会放过!别忘了,是声名远播的轩辕奕,民心所向,众望所归,是对他皇位威胁最大之人!”

    轩辕禹的脸上有几分欣慰,他伸手缓缓地拉过云汐的手:“我知道,他容不下我,迟早会向我下手,在这之前,我不会与他撕破脸皮。但放心,我不是任人宰割之人,凡是让我痛之人,我必会让他更痛!”轩辕禹目光冷厉的说道。

    “我已吩咐清河派人去找轩辕弈,是他救了我,我欠他一条命。”倒也不再生气,云汐直接往床边一坐,缓声说道,她希望轩辕禹能理解她。

    轩辕禹见云汐神情不再冷漠,原先苍白无血色的脸,竟染上了一抹笑意。伸手,抚上云汐那张鬼斧神工的脸,眸中又是忍不住的疼惜,他说:“当时一定很疼吧?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能照顾好。”是自责亦是心痛,他心情沉重地眨了眨眼,一张脸毁到不得不易容的地步,她当时所受的伤之重,可想而知。

    侧头,定眸,云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将轩辕禹露的手放在棉被下面,冷声对他说道:“先照顾好自己吧,就现在这幅病态,我一只手都能掐死,还废话那么多作甚?不过,身强体壮的,这会子怎会病成这样?”云汐实在是觉得轩辕禹这病来得蹊跷。

    “呵呵……”听到这话,轩辕禹低笑了两声,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同样,君要臣病,臣不得不病。”轩辕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的,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轩辕弘居然会派人在他的食物下毒。

    听完轩辕禹的话,云汐不以为然的笑道:“哼,他对自己的父皇都下得了手,又怎会对威胁到他皇位的,心慈手软?”

    听到她话中的讽刺,轩辕禹也是自嘲笑道:“顺他者昌逆他者亡,他是个既无情又铁血的独裁统治者。”经过轩辕弘弑君篡位和对他的下毒事件后,轩辕禹已经不再奢望轩辕弘对他还有亲情可言。

    云汐看了看自嘲而笑的轩辕禹,接着冷笑说道:“不是众望所归,再铁血的统治手段也无济于事。古人有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没了哪些支持他的人,他的皇位还能坐得稳吗?”

    “青儿心中已有对策?”听完云汐的话,轩辕禹的精明地问道。

    “涉嫌谋杀先帝是谋逆,不遵从先帝懿旨,擅自登基是篡权。若说先帝已死,懿旨已毁,无对证,那他手中的假玉玺便是铁证。”云汐冷冷的说着,清冷美艳的脸上满是凌厉,凡敢利用陷害让她不痛快者,她必会还与颜色。哼,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

    闻言,轩辕禹剑眉一挑,神情震惊地看着她:“什么?假玉玺?”

    云汐抿唇点头道:“真正的玉玺已被轩辕弈私藏了起来,那日在先帝寝宫内,我曾亲耳听到轩辕弘向轩辕弈追问玉玺下落,这也是我吩咐清河务必要找到轩辕弈的原因之一。”

    “他还活着吗?那夜天灾来袭,那些派去追杀们的人也没几个生还的。”轩辕禹微眯着眼,遥想着清河传来的消息,他声音沙哑地说,“我在那条河里寻了三天三夜,打捞起无数具尸体,却唯独寻不到,我当时害怕得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桌案上的蜡烛燃着明亮的光,云汐看着轩辕禹眸中那点晶莹,伸出修长的手指替他擦去,红唇微勾,扬声说道:“堂堂轩辕奕,为了个女子在房中黯然抹泪,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轩辕禹抬眸,眸中的脆弱不在,唇角挂着浅浅的笑,说道:“也就只有能让本王如此。”

    擦掉轩辕禹眼角的泪后,云汐瞪了他一眼,而后紧紧握住轩辕禹的手继续说道,“眼下正是轩辕弘风头正劲的时候,再没有找到真的玉玺和找到对付轩辕弘的拥护者的方法之前,就暂时韬光养晦做个休闲的王爷吧。”

    云汐所言亦是轩辕禹心中所想,他颔首点了点头,索性将心中的计划说出:“三年,我答应母后后,三年之内不与皇兄起正面冲突。三年后,就别我不客气了。”

    “三年?”云汐挑眉,沉声说道:“三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怎能如此轻率地答应太后这无理的要求?”

    “母后,她只有三年的时间可以活了。”轩辕禹淡淡的说着,眸中哀伤的神色一闪而过。

    “只有三年可以活?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云汐不禁拧了拧眉,心里对此甚是狐疑。

    “母后她本身就有顽疾,又多次遭别的妃嫔暗算,身子早就百病缠身,上次不幸中了鹤顶红,虽然皇兄及时给她服下神药,把她救了回来。但那神药仅有起死回生之效,却没有治百病之能。这些年来,母后身子每况日下……”轩辕禹说到此处顿了顿,双眼瞬间变得黯淡。

    “那夜在宫中,我质问皇兄对父皇下毒之事,皇兄当时就对我起了杀心,其实真正将软禁起来的是母后。我知道母后软禁我亦是为了保护我,当然皇兄他并不会就此放过我。而我亦打算就那样被困于宫中,任人鱼肉。我与皇兄大打出手,而后,是母后苦苦哀求我们不要互相残杀,并说出她仅有三年可活的真相。我与皇兄才停止了厮杀,后来皇兄答应母后不杀我,条件却要我交出一半兵权,并答应不与他争夺皇位。”轩辕禹依旧淡淡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