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槿连着失眠了几天,明明想睡,也不知是天气闷热还是内心烦躁,翻来覆去好一顿折腾,也没能闭眼入眠,无奈坐起身,听着庭院内阵阵蝉鸣,静了许久,她叹了口气,这日子过的太无聊了。
回想起叶盛那句“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就更加烦躁,自从师父仙逝后她再无动过歪脑筋,安分守己。只是今日长逸来送药,就好像她和长逸有苟且之事一般。
一股怒火涌上心头,白槿换了身衣服,拎起白契剑朝外走去。
已是深夜,只有巡夜的点点星火给山里带来一丝光亮,偶尔还听得到仙鸟儿扑腾翅膀的声音,看不到半个人影,白槿想着也没意思,不如去山外走走。
偏偏不巧,没走几步就遇到从药司阁取仙药回来的林菱。白槿心里“咯噔”一下,为避免麻烦本想绕道而行,没想到林菱见她有意闪躲,立刻小跑到她面前,瞪着一双大眼怎么都不肯让白槿从她身边经过。
白槿闷哼了一声,装作无事问道:“你拦着我干什么?”
林菱张开双臂拦住她,问道:“做什么错事了?见着我就躲?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白槿听的好笑。林菱每次见了她都要捉弄,挖苦她一番,她下意识地躲开林菱不想招惹麻烦罢了,怎么会是心虚呢?
白槿勾起唇畔调侃道:“你不也是还没睡觉吗?见你从药司阁出来,手上还拎着仙药,又受伤了?”
林菱从不练功,就连平日让她练习剑术,白槿和长逸都是千盯万防,生怕她磕着碰着惹来林玄一顿责罚。但林菱顽皮的很,总是故意把自己搞的一身伤去和林玄告状,再去药司阁领一些治疗皮外伤的草药。一来二去,林菱对药司阁可谓是轻车熟路。
林菱拎着草药给白槿看,撇了撇嘴娇声道:“我爹最近睡的不安稳,我只是给他送些安神的草药罢了,谁知道还能遇见你,晦气……”
白槿直感叹着林菱虽恃宠而骄,顽皮性子,但也的确是个孝顺女儿,除了修炼,任何事她都听林玄的。
林菱趁机又问道:“你上次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那墟洞内的女子呢?你怎么解决的?”
白槿一板一眼答道:“那女子在墟洞内等她的同伴,医治了她的毒,我便回来了。”
“那女子叫什么,是哪座仙岛上的,她救了我,我得还回去礼品报答她才是。”
“不清楚,但那日我也救了她,算是相抵了。”
话落,白槿侧开身子想从林菱身边离去,却又被林菱拦下,被林菱怒声质问道:“什么叫相抵?我那日和你赌气离开,难道你就不会问她的名字和住处吗?而且你是你,我是我,你凭什么代表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最后一句已经不知从林菱口中听到多少次了,可每次都会让白槿听着心里“咯噔”一下,她垂着眸子看着林菱那副不可理喻的跋扈模样,心里一酸。
在白槿心里,林菱一直就是个孩子。她虽平日被林玄宠的骄纵惯了,但心里知道说话做事要有分寸,也懂得父慈子孝,知恩图报。可林菱每次遇见白槿,总是说许多令白槿难过刺心的话,只因当初林菱想拜师白昇,却被白昇以此生再不收弟子为由拒绝而恼羞成怒,每次都要刁难白槿。
白槿虽心里过意不去,但想着她为人也不坏,只是对她骄横罢了,便不以为意。
这次林菱没有提到白昇,白槿就想着不和她一般计较,于是道了一声:“当我没说,你若是诚心报答,你去打听那女子的下落便是。”便带着些许怨气撞开林菱向前走去。
见白槿这副默然样子,林菱反倒更气了,冲着白槿背影喊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干什么?”
白槿垂着眸子白了一眼,随便找了个借口,回应道:“巡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