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府！张世泽与朱纯臣两人正坐在亭子里，喝着温酒赏雪！
朱纯臣年纪比张世泽大了一倍，因此平时张世泽对他就以伯父相称！
“伯父，我准备再走一趟北海！”
朱纯臣听他这样说，眉头紧蹙：“莫非你还真动心了？北京现在都冷得不得了，这个地方现在怕是滴水成冰，去了能看到什么？”
张世泽看着亭子外飘飘扬扬的大雪：“朱伯父，你不觉得世道已经变了吗？”
朱纯臣放下筷子：“我只知道大明还在，宫里的陛下也还在！我成国公一系今天的富贵，也是祖上拿命拼来的！”
张世泽叹了口气：“如果说左良玉不过是陛下做的一个试探呢？或者说干脆是一个台阶？”
朱纯臣一下子就楞在那里了：“这话怎么说？”
张世泽夹了一筷子猪耳，放到嘴里嚼了一会：“左良玉抢了他的华润，如果李斌忍着不言不语，以后陛下就可以对他予取予求；如果李斌打击了左良玉，正好用左良玉来做那只骇猴的鸡，同时也能证明李斌的强大，这样陛下后面的行为，就不会受到太多的阻饶！”
朱纯臣狠狠的一口把杯子里面的酒抽干：“我们那位陛下有如此心机？”
张世泽跟他把酒满上：“我都能想到，陛下在那个位置上坐了17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愣头青了！”
“你的意思是，这就是陛下和李斌合伙演的一场戏？”
朱纯臣有点不敢相信，宫里的那位陛下性情坚韧，可不像这么容易就让位置的！但从平时的表现看来，也不像心机如此深沉之辈。
张世泽摇摇头：“非也！前面的事都是陛下自己安排的，但照我想来，无论胜败，我们的陛下都不输。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是输了，李斌在紫禁城门口，把左良玉整个队伍的军官杀得干干净净，好像是陛下丢了面子，可是同样也帮陛下下了交权的决心。更加重要的是，李斌杀这只鸡杀得太酷烈，不然北京或者说大明，现在那里有这么安稳！这效果肯定超出了陛下开始的预计！”
朱纯臣顿时感觉自己手里的蹄髈都不香了：“我们这些猴子确实是吓得够呛，李斌如此折腾，除了国子监的学生闹了一下，其他人都是屁都不敢放一个。这要是换我们陛下这样搞，整个大明早就闹翻天了！”
张世泽笑了：“说不定还会落个水什么的。”
朱纯臣干脆放下了手里的蹄髈，扯过一张手巾，狠狠的擦了一下手上的油：“所以你就怕了？想要丢下祖宗传承了几百年的爵位，跑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苟且偷生？”
张世泽听他说得难听，眉头也是皱了起来：“我不过是想保住这份祖宗的基业，现在李斌给的条件不错，虽然那里是冷了一点，但我张家到那里，土地马上就能翻几十倍，光是砍树打猎收益都要超过现在。粮价这么低，今年要不是家里还有个砖厂，就是入不敷出了！”
朱纯臣想起来这个就生气：“哼，他李斌胡作非为，把粮价压得这么低，难道谷贱伤农的道理他不懂？”
张世泽看在大家家族两百多年的交情上，还想再劝他：“李斌的想法跟我们这些人完全不一样，成国公还是多考虑一下吧！”
朱纯臣袖子一摆：“他李斌不好惹，难道我们就好惹？大不了我们去太庙哭庙，陛下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再说还有天下士子呢，大明天下靠他一个人治得过来？”
两人不欢而散，张世泽却从朱纯臣的话中闻到了不好的苗头：这些勋贵什么时候和士子搅合到一起了？
慢慢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透过围在凉亭周围挡风的纱幔，看着外面飘着的大雪，张世泽满心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