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呢?醒来之后你们就回家了?”为了能更清楚听到谢立在说什么,温杰缓缓向前走了一步,但谢立没有回到他的问题,而是激烈的敲打着沙发,他的情绪伴随着屋外逐渐落下的太阳变得愈发激烈起来,并不停的重复着:“她不见了,她有着一头漂亮的黑色长头发,发梢是深蓝色的,眼睛和头发一样。”“接下来怎么办?我记得廖华在笔记里提到过李中树在夜晚会变的异常亢奋,看起来就像野兽,我想他应该也会...”温杰小声的说着,眼睛看向了依旧在敲打着沙发的谢立,小心提防着他会突然冲向自己,“醒来之后你们怎么样了?”玛菲亚大声问着,谢立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低沉的嗓音依旧重复着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双手激烈的敲打着沙发,激烈的哐哐声就像秒针的响声一样快速的响着,与此同时他的情绪也像过山车一样攀升到让人恐惧的地步,就跟廖华在笔记里写到的那样,像只野兽,玛菲亚深吸了口气熟练的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把手枪对准谢立,随即激烈敲打沙发的响声和低沉嘀咕声也顿时戛然而止。
“你有枪?”温杰惊讶的看着玛菲亚,看着她淡定的将手枪放回自己的包里,然后将谢立家的门关上并锁好,又重复问了一次:“你居然有枪?”玛菲亚没有理会温杰的话径直走向了停在门边的私家车旁,显然私家车已经有段时间没动过了,车上铺满了灰尘,轮胎下积满了枯叶和垃圾,她看了一眼周围,看到对面的阳台上挂着晒干的衣服,看到太阳在巷口里缓缓落下,看到巷口走过一个吐着咽的秃头男人,直到最后她的视野里只看到一脸疑惑的温杰,耳朵里只听他一个人的声音:“你为什么会带着把手枪?”她才迅速的将车窗敲开,然后坐到驾驶室里,她打开副驾驶的出门:“你是要坐上来呢,还是自己回学校?”温杰连想也没想就坐到副驾驶室上,他看向正清理着脚边玻璃的玛菲亚,还有被她当成坐垫坐着,里面放着枪的包,想要再次问出他一直在问的问题,但玛菲亚赶在他之前开口说到:“我不会拿枪口对准你的,除非你也变得和他一样,把安全带系上。”说着她踩下离合和刹车启动私家车,然而他们才开走没几步就遇到从旁边巷口里快速驶出的电瓶车,它快得的就像阵风,安静得也像阵风,当他们注意到它时,它已经近在眼前,可它却丝毫没要停下或是放缓速度的打算,径直在他们面前掠过,等到温杰喊出:“小心电瓶车!”它已经连影子都不见了,“我知道。”玛菲亚同样大喊着,可她早在刚注意到突然出现的电瓶车时就已经条件反射的踩下刹车,她深吸了口气朝着电动车离开的方向咒骂了一声,将熄火的车再次启动,然后小心地打着方向盘缓慢的在窄巷间驶过,她的右脚不停的在油门和刹车之间移动,眼睛时刻都在留心着时不时就会从巷口里窜出的电瓶车,温杰也不再问任何问题,等到汽车驶出就城区,玛菲亚不用再提防突然出现的电瓶车,他才开口问自己现在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拿着把枪到处跑?”
玛菲亚依旧一言不发,以为这要就能让温杰会在问烦后就不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然而她错了,温杰不仅要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他还要刨根问底,因为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知道那个正坐在驾驶位上的女孩,那个包里放着一把手枪的女孩究竟是什么人,为了让温杰不要一直重复着同一个问题,也为了不让他一直小心提防着自己,玛菲亚最后还是开口了:“我答应了一个朋友要帮她,可我食言了,我没办法帮到她。”显然她并不想提及这件事,但温杰却还想知道到更多关于玛菲亚事:“所以你开始调查艾波里安。”这不是问句,虽然温杰刚开口时确实是问句,不过当他在说出艾波里安之前,在看到玛菲亚脸上的神情后,他立马就改口了,“那你调查了多久?”“很久!”玛菲亚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呼出,就像已经决定不再隐瞒任何事,想要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很久,我已经不记得调查了多久,老实告诉你,现在可以说是我最近接近所谓的艾波里安,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它还有个艾波里安的名号,我只知道有人叫它月神,也有人叫它月门,不过从来没人告诉过我,它叫艾波里安。”她侧眼用眼角看了一眼温杰,猜到他接下来想要问什么:“连我的朋友也没跟我说过,我想她什么也不知道,毕竟她当时的精神状态就跟谢立一样,或者更糟。”说着她又看了温杰一眼,而他这时已经不再将注意力放到自己和自己坐着的包上,而是正盯着自己的手机看,“许珺现在在学校开会。”
高跟鞋发出的脚步声沿着楼梯一步步往下走着,同时也混杂着小声的抱怨,不过很快就被玛菲亚打断了:“请问你是许珺教授吗?”“是的。”许珺疑惑的应了一声然后又问到:“你是...”可她话还没说完玛菲亚就打断了她的话:“其实我们有件事想要请教你,请问你知道什么是艾波里安吗?”顿时许珺的表情就变得更加疑惑也变的凝重起来:“你们怎么知道这个的?”“李中树教授告诉我们的,我们是他的学生,他突然失踪了,我们很担心他,想要快点找到他。”“你们不应该去找他。”“我们必须去找他。”说着玛菲亚让温杰转过身去并将他的衣领向后扯下,露出他后颈上的黑点,“我们必须找到他。”她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重复了一次,然后握着温杰的手腕,刻意的让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颤抖,让许珺误会她们之间的关系:“我们必须找到他,还要知道他在旧书里找到的信息。”“既然你们是他的学生,那你们应该清楚他变成什么样了。”许珺深深叹了口气:“你们不应该去找他,就算找到他也没用,他已经帮不了你们了,你们应该把这忘了,该干嘛干嘛去吧,趁还有时间。”
“可我们已经找到办法了,应该是他已经找到办法了,就在他留下的笔记里,但我们必须找到他研究过的旧书,他提到你帮助他找到了一些旧书,可他把那些旧书都藏起来了,我们只好来找你了,想着你可能知道他把书藏在那里了,或者只告诉我们,你帮他找的书都叫什么,这样我们也可能在其他地方找到那些书,找到那些书或许我们还可以治疗他,不过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把他变回原来的样子。”温杰知道玛菲亚在说谎,知道她的话,她的动作都只是想要问出那些书在那,或是那些书叫什么,可他却在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后觉得她说的都是真实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许珺也认为她说的是真的,然而她记得李中树只有一个学生,他叫廖华,和李中树一起失踪了,显然玛菲亚已经猜到她在想什么,她知道她没完全相信她的话,也知道她还不相信她们就是李中树的学生,于是她在握着温杰手臂的手指上稍微用了点力,然后给他使了一个眼神,温杰疑惑的看向她差点就脱口而出问一句:哈?但他马上就反应过来,想到她想要干嘛,“我们真的很想知道那些旧书里写着什么,他从来不让我们碰那些旧书,也不会谈论旧书的里的内容,不过我们能听到他会在研究书上内容时小声说到艾波里安和仪式什么的,虽然廖华一直觉得那些旧书里的内容都是无稽之谈,都是迷信,但我们跟李中树教授一样都觉得这些旧书里肯定隐藏某些重要,又还没得到科学证实的信息,其实早在发现廖华的手指之前我们已经开始寻找教授的行踪了。”
“早在发现廖华的手指之前就开始寻找他的行踪?那时他还没失踪呢,你们怎么...”“不对!”玛菲亚大声的说到,但马上她又装着紧张的看向周围,然后压低了音量:“不对,他早在廖华失踪之前就已经失踪了,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会在每个月的月中离开。”“我知道,他会每个月月中离开,到山上,不过我没听他说过要去那。”“路儿山。”“路儿山?”许珺重复了一次玛菲亚的话,“他会去路儿山寻找那些举行仪式的人,你知道那个仪式吧,他们会牵着手围成三个同心圆,当时我们还不知道他会去路儿山,这是后来我们从谢立那问到的,你知道谢立吧。”许珺默默的点点头:“我知道,他们是朋友。”玛菲亚注意到她已经相信她们是李中树的学生:“谢立也感染了,教授告诉我们,谢立在电话里告诉,他们是一起上山后感染到,我想他现在应该跟教授差不多。”“我真不知道他把书藏到那了。”许珺深吸了口气,然后像想到了什么似得说到:“你们跟我来吧,我手上还有一本,说不定就是你们在笔记里看到的旧书,不过你们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因为我不觉得它有什么用,它看起来更像是。”
“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被感染的?”许珺从自家的书架上拿出一本旧书递给玛菲亚,玛菲亚又顺手将书传给了温杰,“跟廖华差不多,不过我是出于好奇。”说着温杰看向了许珺刚从书里拿走的信件:“那是...”“隐私。”许珺不耐烦的撇了他一眼:“这是他失踪前放到我家信箱里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书放到我的信箱里,他在给我的信里也没写,可能他已经写了吧,只是我看不懂他的字而已,他在信上写的字就跟他现在的样子一样,我一收到这本书就给他打电话了,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把书放到我的信箱里,也想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可他没接电话,自从他换了手机后我就很难拨通他的号码了,除非他自己给我打电话,不过那已经很久以前的事了,在那之后他再也没联系过我,我不怪他,毕竟他那时的精神状态已经很糟了。”许珺默默的叹了口气,手缓缓伸向了被她放到角落里的香烟,但她马上就把手收了回来,转而拿起沙发旁的矿泉水:“即使只是通过手机联系,我也能听得出来他的精神状态非常糟糕,你能跟我说一下他后来怎么样了吗?”“后来?”玛菲亚愣了一下,眼睛不自觉的看向温杰,想将话题抛给他,然而他现在正专心的翻着手上的旧书,根本没注意到玛菲亚的目光,她只能靠自己回忆着廖华在笔记里是怎么描述李中树的,“你怎么了。”“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我接受的了,虽然在他第一次拜托我帮他找书时我差点晕倒,但我接受的了。”许珺顿了一下:“好吧,老实告诉你,就算是现在我想起他那时的样子也感到害怕,你也不好受吧,毕竟要整天对着他,特比是想到自己也会变成他那样。”玛菲亚看向温杰默默地点了点头。
温杰翻着旧书,看着上面的竖排文字,看到旧书的作者叫白顺江,看到他将自己留洋经历详细的写下,将他是怎么取得好成绩,怎么刻苦学习都一一记录下来,不过这些都不是温杰想要看的,他要看的是他,白顺江跟艾波里安相关的经历和记录,他相信这就是廖华拍下照片,想要写在笔记里,但又没能来得及记录的那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