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钦言双手撑在两侧座椅扶杆上，剧本被他死死抓在手中，掌心与指尖所及的那块区域已是皱褶一片，而他的后背也死死抵在椅背上，脑袋后倾，下意识地想要距离闻决越远越好。
他身边的小板凳上空空如也，平时都有老王在，但现在老王刚好去了厕所，而且还是耗时较长的那种。刚走，何时回来他就不知道了。
“闻老师，我没什么眼神啊……我只是想向你请教一下剧本问题。”
因为心虚，路钦言清了清嗓子，稍稍起身想要将剧本内容指给闻决看，闻决却并不给他这个机会，身子又向前倾了倾。
这样暧|昧的距离让路钦言不太好受，他感觉自己右眼皮跳动厉害，或许是源于紧张。
“什么问题？”闻决神色不变，就仿佛他并不觉得自己与路钦言现在这样的姿势有什么不妥。
旁边有工作人员见此情景，虽也同样觉得这样并不正常，却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闻老师，你这样我没法跟你说……”路钦言想抬手推开闻决，却又并不想触碰到他，于是只能客客气气地开口，“闻老师，你先起来。”
“好。”
闻决也未再继续保持这样的姿势下去，总算起了身，路钦言因此得以松一口气，也跟着坐起身来，尽量抚平被他攥得皱巴巴的剧本。
“说吧，哪里有问题。”
路钦言翻开剧本正欲回应，却听闻决又低声说了一句，“不要耽误时间。”
到底谁耽误时间了，我是分分钟想和你说我的问题，但刚才难道不是你一直不肯起身吗……
路钦言忍不住腹诽，把不高兴的模样都写在了脸上。
“知道了……”
虽他很快将情绪收起，却还是被闻决所见。不过闻决并未说什么，只等着他指出剧本上的问题。
“闻老师，你看这里。”指了指一会儿要拍摄的那部分内容，路钦言问道，“这里的情绪要怎么表达比较合适？”
他所指的便是剧中林业祺在病床上醒来后，看到身边因疲惫而睡着的楚凡的神情反应。
剧本上只写着“林业祺看着楚凡，久久不曾动过”，至于他当时的神色，这要靠路钦言自己去解读揣摩。
他虽有自己的想法，却对此并不太自信。起初他当然不想直接求助于闻决，奈何闻决自己过来了，那正好就可以一起探讨这个问题。
他已是第无数次告诉自己，自己完全是为了这部戏。只要戏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是好的，其他都不重要。
当老王从厕所回来时，他惊奇地发现独属于自己的小凳子竟被人霸占了，而且此人竟还是闻决。
闻决是背对着他的，但路钦言却正对着他，因此他便注意到了路钦言向自己投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