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虞淮忽然发觉自己解释的不对,因为顾百里和厉邵怀疑的不是鸡蛋羹里有没有毒,还是怀疑她就是下毒之人。
“有没有毒,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厉邵开口。
顾百里抬眸看着她,似乎也是这个意思。
虞淮心里忽然有点难过,她怎么会给顾百里下毒呢?她可是日日念念求菩萨神明保佑郎君千岁的呀。可转念一想,夫君刚遇刺,小心驶得万年船也没错,反正她对夫君如何,待会试毒之后便会有分晓。
厉邵匆匆往帐外去了,顾百里这才对虞淮道:“日后不必再往赤军营来了,也不必差人往将军府去。”
“噢。”虞淮垂着脑袋凝着自己的足尖,藕色绣花鞋上沾了黄土,黄土把好看的鸳鸯都遮住了。大抵是因为鞋子脏了,她闷闷道:“知道了。”
顾百里没再作声,帐内氛围格外尴尬,好在厉邵风风火火地去又风风火火地回来了,回来时手里捏着一根银针。
厉邵向顾百里拱手,在得到顾百里颔首后上前将银针扎入鸡蛋羹中。
虞淮默默地看着,心说你到底是有多怀疑我会害夫君,竟将整根银针没入灿黄的羹中,待会儿夫君还怎么吃呀。
她看着看着表情倏地凝固了,只见那银针从羹中拔出时,竟整个变黑。
愤恨的目光立刻像虞淮射来,厉邵就要上前拿住虞淮。
“厉邵。”顾百里喝住,语气有些隐隐有些严肃:“退下!”
厉邵张了张嘴一副委屈又不肯服气的模样。
虞淮比他还委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银针会带黑,但她还是想为自己辩驳一下:“其中必有误会,我不可能下毒的。”
“夫君。”虞淮眸中带水,恳切道:“请你相信我。”
大概是不想再添麻烦,顾百里声线平平:“自然。”
这一声‘自然’实在没诚意,想到顾百里对自己的态度,以及自己来赤军营的初衷,虞淮毛焦火燎地几步上前。
顾百里只当虞淮又要解释,没曾想虞淮一手拿起琉璃盏一手抓过玉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舀过一勺往嘴里塞。
她没下毒,但没人信她,虞淮只能想到这个法子。只要自己无事,便可证明一切。
顾百里眸光一紧,电光火石间抓住虞淮手腕。
但还是晚了一息。
虞淮把鸡蛋羹吞了。
“虞淮……”顾百里音色收紧,眸中迸射出几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