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笙闷头瞎冲把车卡进树丛动不了,等冯宸开出来换他时,路笙却死活不肯再开了。正好再往里走开车也不太方便,四个人干脆收拾了装备,把车找地方停好,弃车徒步往里走,亲眼看着路边的小灌木走着走着慢慢地高出他们的头顶。没过小腿的苔藓,大的和伞一样能躲雨的蘑菇,原本不起眼的东西在这里都显得格外的昳丽,路笙觉得自己像是误入了童话世界。
“开心?”
植被遮天蔽日,水分蒸发的慢,整片区域湿气很大,有苔藓的地方更是一脚下去噗嗤一汪水,走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尚算干爽的高处修整,路笙坐在台阶上把鞋脱了正往外倒水,听到冯宸这么问,微微惊讶的抬起脸:“怎么……看出来的?”
冯宸勾了勾嘴角没说话,戚屿操控异能把他打湿的裤腿和鞋子烘干:“你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台阶下面有一从苔藓,路笙把腿放下去,脚正好能踩到藓尖,看着毛茸茸的,路笙荡着腿光脚蹭了蹭,弯起眼睛笑:“虽然有点诡异,但是这里好漂亮啊!而且没有虫子和蛇!”
岂止是没有虫子和蛇,连鸟兽都没有,除了风刮过枝叶的窸窸窣窣声,安静的过分。纤白的脚在翠绿的苔藓从中晃荡,路笙还蜷着脚趾去夹苔藓细小的叶片,纪东阳的眼睛也随着路笙的脚晃来晃去,最后忍无可忍的捞回来按在自己大腿上:“乱晃什么。”
“没有虫子呀。”
“有毒怎么办。”
“一颗苔藓能有什么毒。”
“那普通苔藓能长这么高?”
路笙不说话了,默默把脚在纪东阳裤子上蹭了蹭,他觉得他说得对!纪东阳似笑非笑的捏了捏路笙的脚踝,由着他把脚蹭干。
酒店周围的植被规模几乎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了,酒店早就看不到踪迹,路笙和三个哨兵按着印象中的路线转了一圈,重新采集了一批样本,做了数据测量。朱雀基地的人应该已经来过,酒店周围几乎被“掘地三尺”,剩余未溶尽的残渣及表层土壤全部被清理走了。
之前应该是酒店花坛的位置,生了一丛月季,长的比普通的树都高,枝干甚至已经有了木质纹理,茎杆上的刺尖锐细长。路笙正仰头看那艳丽的花朵,一不留神脚下踩空,眼看就要跌进坑里,离得不远的戚屿一个箭步冲过来,揽着路笙双双跌进坑底。
路笙从戚屿怀里爬起来,伸手去拉戚屿:“朱雀这是派了个施工队过来吗?嗯?你手怎么了!”
相交的手掌处有微微的湿意,路笙一低头,就看到了鲜红的血液沾湿了戚屿的半个衣袖,把撕破的袖子挽上去,小臂上一道一掌多长的划伤露出来,伤口很深,皮肉翻卷,正汩汩冒着血。
路笙掐着戚屿的胳膊一边包扎一边骂:“这坑还没颗苔藓高,你跑过来干什么,那月季上那么长的刺,看不见吗!”
戚屿笑眯眯的晃了晃胳膊,像是不知道疼:“怕你摔着嘛。”
路笙气的拿绷带狠狠勒了一下他的伤口。
纪东阳站在坑边磨了磨后槽牙,也就路笙好骗,就这么短的距离,这么根小小的刺都躲不过去?戚屿那厮就是故意的!
本来想讨个吻,结果被冯宸和纪东阳联手搅合了,路笙一般坐后座,但是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纪东阳和戚屿谁都不肯坐副驾,看他俩身高腿长憋屈的往后座挤,路笙默默的下车自己坐到了副驾,给他俩腾地儿。
俩人瞬间安静了,驾驶座的冯宸挑眉往后视镜看了一眼。
路笙本来安静的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突然手肘的衣服被人从后面拽了一把,一只手从车门和椅座的缝隙处伸过来,把路笙的手拉过去,勾着小指挠了挠手心。
路笙侧头看一眼,戚屿正脑门儿抵着他的椅背,偷摸捏他手指头玩儿,一根一根的捏揉,从指根一点点捏着指骨摸到指腹,再从指腹滑下去在掌心揉按轻挠,还会在指缝儿里蹭两下,这个手法,就……不是那么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