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歌握紧拳头,道:“师姐,我想亲自替宝鹿报仇!”
形骸叹道:“那陵明度借助剑上的恨意,在一瞬之间,速度、劲力皆仿佛龙火功第七层。若你这些年来专心学武,或许能招架他这一招,但比武就在明日,想要取胜,几乎是痴人说梦。还是保住性命要紧。”
利歌沮丧无比,道:“他若再胜了我,便踏入四强,可获赐那蟠桃酒了。难道就任由此人猖狂么?我....我决不能认输。”
形骸笑道:“这也容易得很,我今夜去找此人,将他揍得趴下,那就万事大吉。”
白雪儿叱道:“胡说八道!你怎能做这般卑鄙之事?”
形骸道:“本仙是清高仙长,在万仙盟内胡作非为,谁也管不了我。”
白雪儿粉拳捶了他两下,形骸无防备,痛的啊啊直叫。白雪儿道:“本门行得正,坐得直,你少给咱们丢脸啦!”
形骸喝道:“你又不是我娘我师父,凭什么管我?”
白雪儿心道:“老婆打老公,再合理没有。”嘴上却道:“师公临走前让我好好看着你!”
形骸怏怏叹道:“狐假虎威了不得,拿着鸡毛当令箭。”
多年之前,形骸本也是自命清高、循规蹈矩之人,但后来屡经变故,早已把名声规矩看得淡了。他说要去找那陵明度算账,虽有玩笑之意,若陵明度当真要杀利歌,形骸又岂会受比武法规所限?只是他见所有弟子不愿他如此,唯有作罢。
利歌抬头道:“师父,那陵明度能将恨意化作剑招,我们平剑之中,不也有这般法门么?”
形骸道:“你眼下心中的恨远不及他,我观那陵明度出手,剑上恨意坚定无比,仿佛他到死时也不会失去这恨意。到这地步,他那恨意已成了信念,与他魂魄不可分割,那只怕是他见证无数死亡,经历无穷仇恨后练成的功夫。不错,他重创宝鹿,令你生恨,但宝鹿毕竟未死,你的恨意与之相比,甚是渺小。即使宝鹿真遭遇不测,你感受到的仇恨,也无法与他这千锤百炼、深不见底的恨相提并论。”
桃琴儿越想越怕,颤声道:“利哥哥,算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况且此人好生残忍,咱们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么?”
利歌身子一震,顷刻间想要放弃,但他低头许久,问道:“我....我如何能将他那恨意....化为己用?”
敌我武功悬殊,他本不该这么问,但他听形骸所言,不禁心潮起伏,为之颤栗而兴奋,冥冥之中,利歌感觉自己触到了一面壁障,若能突破这壁障,自己的武艺或许能脱胎换骨。
如果他就此逃跑,这辈子只怕也就这样了。
形骸微笑起来,似早就等他这般问,他道:“绝甲剑神这平剑虽有以弱胜强之法,但绝不能以针尖挑翻天地山,也不能以小碗装下西海水。你功力与陵明度差得太远,恨意更有天差地别,即使运用平剑,也难挡他一剑。”
利歌道:“难道....难道不挡了?”
形骸道:“是,不挡!你以自身作为剑鞘,当他长剑入体的刹那,感受他的剑意、恨意,随后以之反击,那是你唯一取胜之机。”
这时,宝鹿睁开眼来,苍白的嘴唇微微发颤,利歌忙照看她,道:“鹿儿,我在。”
宝鹿喃喃道:“利哥哥,不要....不要与他....硬拼,他知道师父会救你,这一剑....会更加致命...”说完此言,泪水涔涔,又晕了过去。
形骸点头道:“她说的不错,若你执意要与陵明度拼斗,我实无把握救你下场。”其实他未必救不了利歌,但若利歌并无背水一战的意志,总盼形骸相救,又何必冒险打这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