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民苦口婆心,说干了口舌,刘镇却是油盐不进,更直言自己无意再给周珩卖命,挣昧良心的脏钱。
长民瞠目结舌,见他心意已决的样子,左右为难。话说得轻巧,可他们这样的人,并无一技之长,又无田地可种,若不依附他人,生活便要举步维艰。
见无法改变刘镇的心意,长民唉声叹气跟在他后头,忽眼前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由眼睛一亮,抓住刘镇的袖子,鬼祟道:
“那不是李郡守身边最得重用的侍卫大哥?他与郡守大人向来焦不离孟,想必郡守大人在此,咱们既打算离了周二爷,不若再走他的路子,前去与郡守大人问个安,套个近乎?”
长民向来会钻营,不论亲疏,见着空子便要舔着脸去讨交情,混个脸熟。奈何旁人清楚他的斤两,并不大热衷结交他,只是这并不妨碍他的热情,每每热脸去贴人的冷屁股,坚信软磨硬泡下去,金石为开,总有一朝,机会就要降临。
他兴致勃勃要去与那侍卫和李郡守问安,刘镇却兴致寥寥。数年前二人甚至买过不少礼物疏通,走了不少路子,才搭上周侍卫这条线,想在李郡守身边谋得一份差事营生。
只是刘镇使尽浑身解数,将一柄丈八长的大槊使得虎虎生威,可惜那位郡守大人并未对他另眼相看,反而择选了另一个不如他的人。
刘镇因这次受挫,再不主动往达官显贵身边凑。只意兴阑珊跟在后头,看着长民满脸堆了讨好的笑,哈着腰凑过去,小心翼翼掀开一道门缝。
只是那门似乎有些烫手,长民才一掀开,脸色倏尔僵住,寒暄的话卡在喉咙里,更小心翼翼地悄悄将门掩住。
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泼皮,竟做出这番怪异的举止,刘镇心中大为好奇,偏着头往门缝里扫了一眼,忽而勃然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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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因太过兴奋,关键之时功亏一篑,难免有些不足。原以为要再染指她,需得费一番功夫,哪想隔日臧宓又再送上门来。
瞧着桌案上趴着的美人眉目潋滟,面颊生绯,周兴不由得再心猿意马。
李承勉就等在楼下,他此时却不能再任意施为,在臧宓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可瞧着她意识涣散的模样,若不趁机对她做些什么,简直暴殄天物。
傍晚之时,李承勉得意洋洋将信拿给他看,他当时唬了一跳。唯恐臧宓将昨日之事告到郡守跟前。
本要进些谗言,可见信中竟未透露只言片语,转而想她一个女子,出了这种事哪敢到处宣扬,反而顾忌被李郡守晓得了心生厌弃,断然只敢吞声隐忍。
她越是不敢声张,越发叫人想为所欲为,肆意逞凶。
因此周兴取下腰间佩剑放在桌上,从身后搂住臧宓,凑在她颈后深嗅。
淡淡馨香令人血脉癫狂,他虽极力克制,却仍忍不住去拉她肩头的衣裳,想着浅尝辄止,李郡守也未必看得出端倪来。即便察觉,到时往刘镇身上一推,想来也可蒙混过去。
只是他以为臧宓意识涣散,实则却也是有知觉的。她本以为来的人是刘镇,可恍惚间察觉那噩梦一般的面孔,心脏骤然紧缩,浑身如坠寒冰。
等到那双手缠上她的腰,浑浊的气息如毒蛇咬在她耳后,臧宓的眼泪也绝望地从眼角沁出。来自最亲近之人的背叛,往往更深刻入骨,痛彻心扉。
刘镇跟在长民身后,一恍眼恰瞥见这样不堪入目的一幕。长民正躬着腰,轻手轻脚阖上门缝,生怕被里头周兴察觉他无意间的偷窥,冷不防手下突然落了个空,门扇已被刘镇一脚踹开。
他脑子里一炸,浑身寒毛倒竖,来不及阻止,就见里头周侍卫乍然被惊动,一边将臧宓推倒在地,一边扣住案上长剑,正待脱鞘,刘镇已一个箭步踩上案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