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季府的九歌就像回归森林的鸟儿,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青倌和金师傅,九歌不禁哼着小调,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青倌,青倌,快来尝尝这南阳特产芸豆糕!”青倌平日里便喜欢吃些糕点,这次九歌临走时特意绕到了市集,买了这南阳特产芸豆糕,想送给青倌。此芸豆糕香甜酥脆,与益州的糕点有些不同,九歌一心想让青倌早点尝到,所以人还没进屋,便在门外叫嚷起来。
话音未落,九歌推门而入,屋内的青倌显然没料到此刻会有人闯进来,正有些慌张,手慢脚乱的想要收起什么。
“姐姐,是我!”青倌一听是九歌的声音,不由得抬起了头,手上的动作自然也慢了下来。此时九歌一个机灵,大步跨上前,抓起了青倌正欲收起来的那块布,“偷偷的瞒着我,又绣了什么啊?”九歌晃了晃手中的料子,眼中满是狡猾。
“没什么!胡乱绣着玩!你这丫头走路都没声啊!”青倌上前,欲把那绣品夺回来。却被九歌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看来这莲花是真合你心意啊!居然和上次的一模一样,上次旁边的题诗好像是洞箫赋,这次怎的换做子虚赋了?”说罢九歌念了起来“楚使子虚使于齐,王悉发车骑……”不等九歌念完,青倌便上前一把夺了过来。
“我的好姐姐,我还没念完呢,莫要小气嘛!”九歌反身欲抢回来,青倌一边躲闪,一边打岔“芸豆糕呢?快拿来让我尝尝。”
九歌这才想起来,刚刚只顾着抢青倌手里的绣品,早不记得把芸豆糕随手放哪儿了,好一顿翻找。“哈哈哈,你的芸豆糕早成了你的靴下亡魂了!”青倌指着九歌的鞋子,笑的直不起腰来。
千里迢迢的芸豆糕此刻正牢牢的粘在九歌的鞋底,两人倒也不嫌弃,小心翼翼的从鞋底上剥下来,择去脏了的部分,用茶匙舀起,大口吃了起来。九歌认识的人当中,能与她有如此默契的怕也只有青倌了。
这几日比起之前在南阳的日子,实在有些平淡,初夏的太阳总是格外的勤快,一大早便把整个庭院照的亮堂堂的,阳关射进屋子,人一时竟无法与之对视。九歌虽得了命,可以修整几日,但这阳光刺眼,翻来翻去几个来回,睡不着。索性便起身拿出花娘所赠的那本攻伐要略看了起来。
原本这将兵法计谋的书,九歌只想大概翻翻,日后好找个妥帖的人将此书传承下去。可这一看,九歌便入了迷。其中的计谋心术看得九歌是大呼过瘾。连青倌几次唤她,都没听到。
“九歌,九歌!”青倌连呼了几声,见九歌对着一本书瞪着眼咧着嘴,时而开怀,时而紧张,根本就没听见自己说的话,一时着急,便一伸手啪的一声,把书合上了。
“哎哎哎,你干嘛!”九歌正看在兴头上,突然被人强行合上了书,心里自然一阵不悦。正欲发作,只见青倌立在一旁,气势汹汹的叉着腰吼道“叫你五遍了都,也不吱个声!”
看青倌气急败坏的模样,九歌刚刚那一肚子的气,瞬间被放了个干干净净。她眉眼具笑,舔着脸凑了过去“我的好姐姐,你唤我有啥事啊?”
“刚刚公子院里的李尔命人传了话来,说今日有雅集,公子问你去不去?”青倌佯装发怒,没好气的回说。
“雅集?什么雅集?”九歌一听能出去撒欢,一时间来了精神。还没等青倌答话,便一边拾掇自个,一边自言自语“管它什么集,我去,这就去!李尔人呢?”九歌扭脸问青倌。
“说是让你去听竹院等着!”青倌确实有些哭笑不得,话音刚落,九歌便蹦跳着出了门。“喂,还有,金师傅让你得了空去看看他!”青倌喊着。
“告诉他,我知道了!回来便去看他”声音从远处飘来。
九歌到的时候,云礼正在院中喝茶,见九歌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也不说话,斟了一杯茶,放在了对面。九歌知道这杯茶是给自己的,可她哪里敢伸手拿主子桌上的东西,一时进退两难。
“九歌,你可真是运气好,那丁香偏偏今日生了病,让你落了这肥差。我可为了能跟公子去雅集,舔着脸求了好久呢!”一旁的李尔没有眼力劲儿的说道,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九歌多谢公子,只是不知这雅集是什么?”
“走吧,快来不及了,路上解释给你们听!”云礼起身,抚了抚衣袖说道。
虽说是坐在马车上,但走的确是山路,崎岖不平,车内甚是颠簸。就这么颠簸了大约一个多时辰,马车停了下来,周围突然间有了各种声音嘈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