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邦华?那是谁?”朱由校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手下谁是谁,因此乍一听王承恩的话,于是张口不懂就问。
“启禀皇爷,这个李邦华字孟暗,是万历三十二年的进士。”
“嗯,然后呢?”朱由校问到。
“皇爷恕罪,没了。”
“没了?就因为他是万历三十二年的进士?”朱由校惊讶的问到。
“启禀皇爷,之所以皇爷想找人整顿京营,奴婢就想起他,是因为之前东厂的一个调查奏报。”王承恩恭敬的说到。
“别卖关子,啰啰嗦嗦的。”朱由校有些不悦了。这老奴说话断断续续的。
“启禀皇爷,此前奴婢在东厂坐班时,看到了一条有趣的情报。是说故兵部右侍郎,已经被放逐回家的李邦华在家的情况。他每天总是在同一个时刻起来,换上正装,然后到了时间就出门散步。没有一天不是如此。若是起早了,也会先换上正装,跪坐在庭院小寐,等时间到了便出门散步。
这事本是做一个笑谈被呈给奴婢的,但奴婢倒是觉得此人做事一板一眼,若是让他整顿京营,想必他也会用刚正不阿的态度将京营整顿的恍然一新的。”
朱由校听完之后点了点头,随即眼睛惊讶的睁大。慢着,换句话说,这群东厂的探子无孔不入,便是赋闲归家的朝臣,也会派人盯梢。而且看着架势是24小时日日夜夜不带换人的?那这权力也太可怕了,谁知道自己是不是也置于东厂的监视之下呢?
如果王承恩知道此时朱由校在想什么一定会大喊冤枉,所谓侦缉百官不就是做这个事吗?不然你还要我们怎么侦缉?坐在家里瞎猜编故事?
“好,王承恩。”朱由校站了起来“朕就从你所说,你替朕速速拟一道圣旨,诏李邦华整顿京营。只是这事得有一个名头。不然倒显得朕有意夺勋贵手中兵权似的。”
“难道您不是有意在夺他们兵权?”王承恩心中暗道一声。不过他知道,这话是决不能问出口的,除非他活够了。
朱由校继续说到“有了,朕决意,在京师举行阅兵。起复故兵部右侍郎李邦华为原职,同时协理京营,组织阅兵一事。现任兵部右侍郎则转任工部右侍郎。王承恩,你替朕速速拟旨完毕,就下发出去。”
“奴婢领旨。”王承恩赶紧弯腰说到。然后他又小心的问到“皇爷,西南军队报捷,要不要赐下赏赐呢?”
这下轮到朱由校惊讶了,他问到“只是报了一个小捷,就要赏赐吗?”
得到王承恩肯定的答复之后。不过他随即表示,坐镇军营,运筹帷幄的高级大臣还是等全部战打完之后来封赏的,这种捷报赏赐对象主要是前线的有功将士。
朱由校沉吟了片刻后,忽然奇怪到“王承恩,你是怎么有这诸般见识的?”
王承恩冷不防被朱由校这么一问,当即惶恐的跪在地上。“启禀皇爷,奴婢原本不过一个守门的小太监罢了。得皇爷赏识拔擢。骤然升迁如此高位,不禁夙夜忧叹。奴婢又是日常跟着皇爷的人。想着皇爷若是遇事有不能决断的地方,一般会随口问身边之人。因而便花了点心思去了解这些运作流程。”
“会办事啊。”朱由校心中一叹,这一点上牟三川和王承恩还是不能比的。他记起此前有一次是牟三川秉笔。结果许多流程还要询问自己。他朱由校一个穿越来的,对古人的这些弯弯绕绕的流程又怎么明白呢?而且这种事你问皇帝,究竟你是老板还是皇帝是老板?
好在正常情况下,一般还会有一个饱读诗书的殿阁大学士值班等待皇帝皇帝在政务上产生疑惑时作为顾问给皇帝提建议。所以那天得益于此没闹出笑话。不过对于牟三川,朱由校心中因此便生出些不满。
不过朱由校早年看了那么多古装电视剧,心知是不应该把全部的宠幸都放在一个人身上的。而这内廷之中,用来平衡王承恩力量的便是牟三川了。不然就他这办事能力,早就安排个闲职让他养老了。
好在牟三川虽然自己不怎么靠谱,他的干儿子们倒都比较能干。前些日子兵仗局呈上报告,这几个月的时间,他们打造了数千支的鸟铳。朱由校还专门亲自去看了一番,随即组织了一队人抽取了一百支鸟铳进行实弹射击,经过检测全部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