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干什么,龙德宫前对大臣行凶?”几个人对王秀还真不够看,但他可一点也不糊涂,立马躲在内侍身后,也就是龙德宫门使的背后。
躲在别人身后不丢人,又不是狼狈不堪,而是某种意义上的战略撤退,无论是神情还是姿态,都是从容不迫。
“你们要干什么,造反了。”龙德宫门使大惊,立即尖声高呼道:“卫士把他们都拿下。”
两名小黄门拉住王黼,几名班直侍卫换了活,立即变得凶神恶煞,要拿这几个护卫。他娘地,不能把太宰怎样,还不能收拾你们这些小卒子?
那些护卫平时仗着王黼为虎作伥,根本不把侍卫放在眼里,纷纷反抗不已。
“他们要造反。”王秀大喝一声。
班直侍卫天生的优越感,却被几个小人物反抗,龙德宫前正是立功的好时机,立即抽出兵刃就上。
一句造反的话,让这群护卫惊醒过来,妈的,这是在皇宫正门前,众目睽睽下和卫士搏斗,不想活了?一个个人面如土色,纷纷俯首就擒。
王黼也醒悟过来,他张口结舌地瞪着王秀,明白了自己的冲动,干了多傻的一件事。如果说,刚才他的冲动殴打王秀,还算是私愤,大不了被处分呵斥,最严重也就是罢相外放,还有十足的把握挽回局面。
当护卫和班直侍卫动了手,被王秀喊出造反时,性质可就完全变了,龙德宫宫门前和班直侍卫动手,这是什么事?完全可以理解成大逆不道,想想无法估计的后果,他总算明白梁师成的告诫,自己太冲动了!
王秀似笑非笑地脸落在他眼中,又让他恍然大悟,这厮不是打不过他更不是怕他,而是一步步把他引入毂中,自己被仇恨所蒙蔽失去理智,犯了无法弥补的大错。
“王秀,你好算计啊!”他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王秀活吞了。
王秀翻个白眼,平淡地道:“下官不知相公何意。”说完话,又对龙德宫门使道:“阁长,在下奉旨前来,哪想到出了这档子事,还望见谅。”
龙德宫门使摇了摇头,他哪能不明白王黼失态,但和班直侍卫动了手,可不是小事,他也不好说话,只好道:“大人,出了这事咱要去禀报官家,还请大人在宫门稍候。”
“理应如此。”王秀很有礼貌,这局他胜利了,心情是很不错的。
龙德宫门使进去,王黼恶狠狠地瞪着王秀,沉声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整倒我?王秀,你陷害我家,害我大姐,我与你不死不休。”
王秀冷冷地看了眼王黼,此时此刻王黼在他眼中,已经没有任何的威胁,一个过气的宰相而已,再加上墙倒众人推,他连搭理的心思也没有。再说,堂堂宰相当众说意气话,可见前程到头了。
但是,众目睽睽下不得不做好表面文章,以免被有心人利用,他抱拳一礼,淡淡地道:“在下不知相公所为何事,一切自有官家圣裁。”说罢,又向王黼作揖,退到了宫门边上不再理会王黼。
王黼也没心思和王秀较劲了,他苦涩地思量下步该怎么办,本来官家就心生芥蒂,再闹出这档子事,后果可想而知。
想到一旦自己失去地位,那会是怎样的一副景象?自己得罪的人可不少啊!无论是蔡攸还是童贯,他们都不会介意落井下石,更要命的是赵桓还是太子,他简直不能想象自己做为赵桓坚决反对者的下场。
一切都是王秀,从一开始就算计他,为什么好心留在他府邸,全然为了揭发他的财富,然后是府邸便门相通,环环相扣,最后是吴家斩尽杀绝,让自己失去理智。他不甘心,绝不甘心,就算彻底毁了也一定要报复王秀,绝不能放过这个可恶的人。
王秀并没有去看王黼,但他把王黼的心思猜的差不多,不死不休?对他而言还没到那一步,他绝不会让王黼死,至少不能让这厮死在他手里,相反还要千方百计维护对方。
至于王黼对他的仇恨,难道对方重来没有想过,自己重来不曾主动得罪过人,一切都是王黼和吴家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