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冷么?”宋二爷把枪筒擦得锃亮,方才温声问。
水不冷。
但丁绍芸哪里说得出来话来——宋广闻往前走一步,她便退后一分。
碧波荡漾,热气蒸腾,似是剪不断的旖旎风情。
不多时,她便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
男人并不着急,把枪别回腰间,开始慢条斯理的解袍衫。褂子一寸寸撩开,露出下面紧实的肌肉。
紧接着响起水花飞溅的哗啦声,是他轻巧的纵身跳进了池子里。
丁绍芸捂住脸别过去,只管上牙咬紧牙,喉间发出颤音:“你别过来。”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不成气候。
她不知道宋广闻听进去没有。因为除了衣服坠落的簌簌声,和时不时水面撩动的声音,须臾,竟没有其他动静了。
宋二爷不声不响,在做什么?
女人忍不住透过指缝望去,发现对方打赤膊靠在池边,黑色绸裤被激荡的热水洇湿的不成样子。
他略有些瘦削,但筋骨是极挺拔的。
光洁的皮肤下好像饱胀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腰间一丝赘肉也没有。
这一瞥已经足以让丁绍芸心神大骇。她刚要把目光移开,却察觉到了怪异之处。
——宋广闻好像并没有要靠近她的意思。
他自顾自绞好巾子,蘸水打湿,捂在腰上。挪开时,上面血迹斑驳。
他把沾着血的汗巾放到池子里涮了刷,一抹嫣红顺着池水荡漾开来。
“你受伤了?”丁绍芸诧异地问。
宋二爷没回应,继续清洗着伤口。
许是刚刚开车逃脱时,流弹擦伤了他。只不过宋广闻一直穿着墨色衫子,让人无法察觉罢了。
他竟一声不吭,忍到现在。
“伤处得用流水清洗,不然会感染的。”眼见血在池子里打着旋,丁绍芸哆哆嗦嗦道,“家里有没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