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铮此时难受之极,刑无舫那掌确实打得有点重,但也怪不得别人,是楚铮自己要求刑无舫如此做的。前世商场上有句话,既然无法打败对手,那就加入对手,楚铮对赵茗也是无计可施,但至少可设法取信于她,便想出了这条苦肉计。刑无舫原本自重身份,不屑于做偷袭之事,楚铮巧舌如簧,说道既然刑门主无伤赵茗之心,那在她背后出手自然也不能叫做偷袭了,既然不是偷袭,出手自然也就没关系了,或者换种说法就是当赵茗不存在,你刑门主轻出一掌打我一下,与赵茗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刑无舫并不知后世会有一门学说叫哲学,楚铮上大学时对此道颇为精通,转换概念耍起来得心应手。刑无舫想想楚铮说得确实在理,但仔细想想又大有问题,楚铮又劝道他若在凡尘面前出手更显得他是真心为西秦效命,以后返回秦时魔门可多博得秦王一些信任,刑无舫考虑再三总算勉强同意了此事。按原计划楚铮是准备自己受伤后马上招呼禁卫军来的,让刑无舫乘乱逃脱,但没想凡尘却挺身而出维护正义,不过这也无碍大事。
不过此时让楚铮最为难受的倒并不是身上的伤势,赵茗武功虽高却并未经历过什么大风浪,见楚铮受伤便把他抱在怀中急着想赶回太平宫为他疗伤,浑然没有注意到男女有别。楚铮稍一动弹就碰到两团软绵绵的东东,吓得他心中直念阿米豆腐,心之诚连凡尘都未必能及,生怕赵茗突然飙。
万幸赵茗此时心急救人,竟丝毫未感觉到。楚铮渐渐平静下来,突然又觉得几分惭愧,心中暗道:父亲,孩儿绝对不是存心占这位阿姨便宜的。
楚铮在赵茗怀中越来越别扭,浑身僵硬实在撑不住了,只好稍稍动了下。赵茗立刻察觉到了,道:“楚铮,你觉得怎样”
楚铮虚弱地说道:“冷,我只觉得好冷。长公主,送下官回楚府吧,师父那里有不少疗伤的药。”
赵茗断然道:“你师门之药如何能与我叶门灵药相提并论,本宫带你回太平宫。”
楚铮暗暗叫苦,他怀中有一枚刑无舫给他的专治冰魄神掌之伤配制的丹药,刑无舫说过两个时辰内服下便可祛尽内腑寒气,没想到赵茗竟要带自己回太平宫,皇宫离此地甚远,到时赵茗若是再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怎么办两个时辰外再服下此丹会有什么后果刑无舫可未曾说过。
但形势不由他做主,赵茗心急救人,也不顾惊世骇俗大白天就纵身上房,踩着人家屋顶抄近路往皇宫奔去,只听一路上尖叫声、骂声、抓贼声一片。
走了没多久,皇宫明黄色的高墙已是清晰可见,但赵茗并未从宫门进入,反而走进了一家大户宅院,院中零星有几个仆人正在清扫着院中落叶,见赵茗进来了纷纷躬身行礼。赵茗无暇理会,抱着楚铮直入内院。
走进一间似是女眷的卧室,赵茗犹豫了下,这里是皇宫通向外部的一条密道,宫内除了自己和皇兄外,连赵敏都不知晓。她原本想点了楚铮穴道,但低头看了看楚铮,只见这少年脸色惨白,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不由得一阵心软,他已经身负重伤,再点他穴道恐怕对身体有害,便说道:“楚铮,此处有条通往皇宫秘道,极为机密,你绝不可告于任何人知晓。”
楚铮牙关颤抖,道:“那下官合上眼睛便是了。”
赵茗道:“以你的武功,听在耳中与看在眼里没什么区别,不必多此一举。”说完,抱着楚铮躺到了屋内那张大床上。
楚铮闻到一股淡淡的脂粉味,这床显然时常有人睡的,不由得有些奇怪,若是赵茗半夜出宫这里睡着的人怎么办,莫非此地是赵茗的另一居处
楚铮突然心中恶笑,若说大赵国长公主与楚家五公子同床共枕过,这世间恐怕没几人会相信吧。
赵茗不知楚铮伤成这样了心中仍转着龌龊念头,伸手在床内侧某处按了一下,只听一阵卡卡声,整张床铺慢慢地沉了下去。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楚铮感到微微一震,已是到了底处。
又走了不久,赵茗打开一扇暗门,楚铮只觉眼前一亮,四下看了看,觉得颇为眼熟,原来已到了太平宫内大殿。
赵茗曲指一弹旁边挂着的一个铜铃,一个劲装宫女走了进来,见赵茗怀中抱中一个少年不由得一愣,仔细一看居然还是认得的,这不是敏公主的心上人吗
宫女心里惊奇无比,但不敢出言相问,躬身道:“公主有何吩咐”
赵茗面若寒霜,道:“传本宫旨意,命御医房总管包德生、御膳房总管胡有林、大内总管连奇,还有长清宫的太监赵世明到太平宫。”
宫女应了声是,转身出去了。
楚铮暗想,这四人应该就是传闻中的宫内四圣卫了。
赵茗忧心楚铮伤势,抱着他进了一间屋子,只见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一张硬木床和一个梳装台外并无其他杂物。赵茗将楚铮置于床上,手搭脉门凝神为他检察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