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含真的另一心腹侍女司棋,蹙着一双细长的黛眉,低声抱怨“好大动静,大堂的客人们都被惊动了,废了好一番口舌才糊弄过去。”
“有人毙命于此,”被叫做元澄的侍卫甲简单的一指房门,似不欲与她多说,“这婢女发现了尸体,此女可是你们楼中之人?”
听说有人死在花魁的绣房里,司棋微蹙的修眉反倒不易察觉的微微一展,好似暗暗松了口气。一抬头,触到面前元澄审度的目光,赶紧换上一副惊愕的神情“这可如何是好!”
她飞快扫了一眼晏离非,很陌生的一张稚嫩的小女孩的脸,许是哪个花娘新买来的贴身小婢,作为掬月楼内副总管侍女,不认识也正常,她敷衍地颔首道,“是菀娘房里的,交给我看管就好。”此女不可留,只怪她倒霉,碰上了那个人的死……
元澄挑眉不语,若有所思的探究目光落在她脸上,令她有些心慌,仿佛是为了解释自己方才一瞬间松口气的失态,司棋低声道,“不过,既然闯入之人已经毙命,对于我们…也不是件坏事…”
元澄似笑非笑,反问“司棋姑娘为何认定死去的,是外来的闯入之人呢?”
“不是外人那会是…”司棋一愣,突然想起半天不见踪影的抱琴——
抱琴她…明明是去收拾现场,消灭痕迹的啊…难道…难道…
她突然快步走进房内,似乎是确认死者身份,旋即转头出来。
此刻,元澄和“昏迷”的晏离非都暗地里觉着,司棋现在脸上的惊惧之色,绝对不是演出来的了。
“司棋姑娘,可是对闯入之人的身份有什么头绪?”盯着司棋铁青的俏脸,元澄颇有些恶意的问道。
“不过是流寇凶徒,我怎么会知道。”司棋一双修长的远山黛眉又蹙了起来,眉尖微微颤抖——她一说谎就会这样,“元澄大人速速抓捕真凶罢,何苦与我等多费口舌。”
说着,唤来龟奴,扛着昏迷的小婢女急急忙忙走远。
元澄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背影,若有所思。
——
转过一处墙角,沿着楼梯上楼进入了另一间厢房,司棋才觉得黏在背上那道如附骨之蛆的目光被甩开。她焦虑的在房内来回跺着步子,却见房门一开,一个长脸侍女闪身进来。
“怎么了?”侍书低声道。
“抱琴死了!”见了她,司棋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我们的计划出问题了,那个人没有死…他…反而杀了抱琴!”想到那个杀伐决断的男人,司棋拽着侍书衣袖的手痉挛般颤抖,“他一定已经知道我们的背叛,我们是不是完了……”
“你冷静一点。”四侍女中最为老成持重的侍书皱眉打断了她,“今日不同往时,当务之急,是要将此事报于主人,你别忘了,此刻我们楼中,还有一人,若借此人之力,何愁除不掉燕非白。”
“对了,”司棋眼中一亮,“还有他…”
主人已经依附上了他,若是借他之手杀了燕非白,不可谓是一箭双雕。
“剩下的事你来处理,”侍书扫了一眼床上的小婢女,五指并拢在脖颈间一划,眼中杀意闪过,“我去报知主人。”
她拍拍司棋的肩,快步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