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居住环境当然不利于健康,但我听说为了防止患者自杀,有些医院会特意加护栏。

    里面这位的病情想必是比普通病区的那位更严重。

    我一颗心七上八下,踮起脚想要把室内的环境看的更清楚些,可病床和唯一的椅子都是空的,人会在哪儿呢?

    侧面的卫生间漆黑一片,应当是全封闭式的,那么……

    我的视线缓缓下移,呼吸骤然变得局促起来,是意识到以这扇门的高度,想藏住个蜷缩在底下的人绝非难事。

    一想到薄薄的门板对面有个人正在小心翼翼的躲藏,我心底就涌起一阵异样的酸楚。

    受害人失踪时不过二十出头,还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大学生,到底是遭遇了多么非人的对待,才会变成这幅样子?

    我同情怜惜她们的遭遇,但一味的回避解决不了问题。

    我抬手往小窗底下轻叩了几下,轻声道:“请问里面有人在么?我没有恶意,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我们可以聊一会儿么?”

    话音落下,沉默持续了很久,病房里迟迟没有回应。

    医生在旁边直摇头:“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她很多时候都不想见人,如果强行把门打开,很可能会有攻击性,所以我才劝你们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我想问这种状态大概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可还不等开口,门内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有人紧贴着门站起来了。

    似乎又有希望了。

    我生怕惊动对方,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低了,然而下一秒,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出现在了小窗后面,露出的皮肤在暗淡的光线下近乎煞白,让人在大白天里出了一身白毛汗。

    容云衍眼明手快地把我扯了过去,自己站到了前面。

    我一颗心险些从胸腔里跳出来,但等情绪平复过来,握住他的手臂说:“不用担心,门是从外面锁住的,凭她自己的力量根本出不来。”

    这是我刚站到门边就意识到了的事。

    容云衍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看着我担忧道:“可是……”

    当着医护人员的面,直说怕里面的人伤害我多少有点不礼貌,他的话刚说了个开头,音量就低到了不可闻的地步。

    我摆出自己能做到的最温和的神情,对门内的那双眼睛一笑:“你好,我叫林小月,可以跟你聊几句么?”

    据说先做自我介绍是个能打消对方疑心的好法子,我提心吊胆的试了试。

    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让我打心底里开始发毛,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想要问她眼眶是否酸涩时,她先一步从里面把门敲响了。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