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到了,婉诗、浣竹进喜房,惊察新娘不见人影。
浣竹急忙去前厅通报,婉诗差人在山上悄悄寻找。
彼时前厅正热闹,你言我语,道贺攀谈,一片喜气洋洋。浣竹沉着走到主位。
听完浣竹的话,郁风起身言道“媚儿驰援北疆时受了些伤,旧伤复发,今日成不了礼。怠慢了!”
郁掌门和新郎官对视了一眼,卫南逾压下心中的凉意和忧虑,拱手“天门会备下厚礼,各位多劳!”
这一天本是大喜,可现在他将那些或探寻或嘲弄的目光一一接下,迎来送往,礼数周全。
这边,翻遍全山,都不见媚儿的踪影。一群人来到媚儿房间的时候,只在桌子上看到一封信。人太多,不能人人都看,婉诗念出信上内容,只五个字:我走了,勿寻。
禾苏殿主把信拿了过来,只一眼,她便笃定“这不是媚儿的字迹。她的字是我和南逾教的,型韵之间,飘飘忽忽的”可这字迹也有九十分像了。
天门众人大多清楚,就算没有这封字迹不对的信,事情也很明朗:依媚儿的性子,她若是自己走的,房中银钱一定会悉数带走。就单单这根发钗,随便卖了,也能换百两银钱。悄悄离开,想不引人注目,定会脱下喜服。可现在,银钱在,喜服不在。
可是,被人掳走的话。这儿也太风平浪静了。浣竹巡视整间屋子“房间里没有打斗的痕迹。”
知之猛然间醒悟,想起关键的一点事情“我记得她叫过我。”
平日里与媚儿最为相熟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一个地方,同时脱口说了出来“坤另”。
知之还想起一件事情,人群中,他看向齐赫,这人素来冷情冷性,极少主动和人打招呼。但是在自己将要进门寻媚儿的时候,他唤自己过去帮忙。一则太过蹊跷,二则太过巧合。
此时,看他,神色不见焦急,清冷一如往昔,知之思忖着:难不成真是自己想多了?对于这个疑窦,知之没有深究。无论如何,眼下找人要紧。
江湖人,貌合神离已久。来此一遭,戏看过了,礼笑纳了,也就骑马驾车,动身各归各处了。
许君尧将人掳走,混迹其中。
马车内,媚儿的一双眸子里盛满了恼怒和哀伤,瞪着他。许君尧轻揉她的小脑袋,轻叹一口气“待会儿带你去见个人。”
其实他心里早想过带她回家见父母,原不应是这种情形,上天捉弄,赐他们相识,却给了他们这般境遇。
原以为,天门后山私设牢房,已是出乎意料了,没想到无独有偶,坤另竟也在本家之外的另一个城里设了私牢,媚儿被丢了进去。
身陷囹圄,她等来一个熟人,熟人来这儿给自己解了穴。那日自己违背师门私自将人放走,如今恶果自食,不由得苦笑“您是这般答谢人的?”
媚儿这话多少有些挖苦和嘲讽,许景坦然收下,对自己要做的事,心里是有些歉疚的“抱歉了,我要天门覆灭”。
媚儿瞥了他一眼,笑得轻蔑“痴心妄想”。
许景没生她的气,和她闲话家常起来“你不是问我陆蕴秋的下落吗?”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现在说出来也无妨“他死了,你们天门也活不成了。”